近日,路透社撰文指出,在美國政府和數以萬計企業焦頭爛額抵抗俄羅斯等大型國家黑客攻擊活動的同時,另一種網絡威脅正在興起:激進的黑客開始尋求表達政治觀點。
近期三起重大黑客事件宣告了“新黑客主義”(Hacktivisim)浪潮的崛起:初創公司Verkada人工智能視頻監控技術的曝光;1月6日右翼社交媒體平臺Parler國會騷亂視頻的泄漏;緬甸軍政府的高科技監視裝置。
美國政府的回應表明,官員們對黑客主義的回歸感到震驚。上周,入侵Verkada的21歲瑞士黑客蒂利·科特曼(Tillie Kottmann)涉嫌廣泛串謀被起訴。
西雅圖檢察官特莎·戈爾曼(Tessa Gorman)表示:“(黑客)打著利他的幌子并不能掩蓋這種犯罪行為的惡臭,包括網絡入侵、盜竊和欺詐。”
根據一年前發布的美國反情報戰略,“意識形態動機的實體,例如黑客主義者,泄漏主義者和公開披露組織”與五個國家、三個恐怖組織和“跨國犯罪組織”一起被視為“重大威脅”。
較早的黑客主義浪潮,尤其是在2010年代初匿名組織Anonymous為代表的黑客主義活動,在執法壓力下已逐漸消退。但是現在,新一代的年輕黑客加入了競爭,他們對網絡安全世界的運作方式感到憤怒,并對科技公司在宣傳中扮演的角色感到不滿。
一些以前的匿名成員正返回該領域,包括奧布里·科特爾(Aubrey Cottle),他去年曾幫助該組織在Twitter上重振旗鼓,以支持“Black Lives Matter”抗議活動。
匿名組織Anonymous的追隨者也開始引起關注,他們用垃圾信息堵塞了達拉斯警察局用來處置對抗議者投訴的應用,他們還控制了警察支持者宣傳平臺的Twitter主題標簽。
蒙特利爾麥吉爾大學的人類學家加布里埃拉·科爾曼說:“對于當前的Parler檔案庫和Gab入侵泄密事件,有趣的是,黑客主義正在支持反種族主義政治或反法西斯主義政治?!彼救诉€撰寫了一本關于匿名組織Anonymous的書。
白人民族主義者和其他右翼極端主義者所青睞的社交網絡Gab,也受到黑客主義者運動的傷害,遭遇網絡攻擊而被迫下線。
分布式拒絕披露
科特爾(Cottle)是關注QAnon和仇恨團體的研究人員,曾擔任過許多Web開發和工程工作,包括在愛立信任職。他表示:“QAnon試圖吸收融合到Anonymous中,這是壓垮駱駝背的最后一根稻草?!彪娮余]件數據顯示,8kun圖片墻的負責人與QAnon陰謀的主要推動者一直保持著穩定聯系。
新生代的黑客主義者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用的資料發布平臺——分布式拒絕披露(Distributed Denial of Secrets),這是一個透明的站點,較少地緣政治偏見,風頭已經蓋過WikiLeaks。該網站的團隊由美國人艾瑪·貝斯特(Emma Best)領導。
Distributed Denial of Secrets成立僅兩年時間,負責協調研究人員和媒體訪問身份不明的黑客從Gab收集的大量帖子。貝斯特在本周的一篇文章中稱贊了科特曼,并說泄漏將繼續發生,不僅來自黑客主義者,還包括內部人員和勒索軟件運營商,后者在公司拒絕支付贖金時會泄漏敏感數據。
“針對科特曼的起訴書表明,政府有多害怕,以及有如此多的公司認為臉面比(數據)安全更加重要。”貝斯特寫道。
科特曼面臨起訴的事件發生在2019年11月至2021年1月之間。核心指控是,Lucerne軟件開發人員和合伙人入侵了許多公司,刪除了計算機代碼,并將其發布。起訴書還說,科特曼向媒體披露了受害公司的糟糕安全實踐,并從中獲利,即便這種盈利只是通過銷售印有“風險反資本主義者”和“貓女郎黑客”之類口號的襯衫。
但是直到科特曼公開承認其入侵Verkada并發布了很多大公司,醫療機構和監獄的內部監控視頻后,瑞士當局才應美國政府的要求對其住所進行了搜查。
科特曼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說:“美國政府的這一舉動顯然不僅是企圖破壞信息自由,而且主要是威嚇和壓制這種新興的黑客主義者和泄漏主義者。”
美國聯邦調查局拒絕了路透社的采訪請求。如果美方尋求引渡,瑞士方面將確定科特曼的所謂舉動是否會違反該國的法律。
新黑客主義
科特曼毫不掩飾對法律和公司霸權的蔑視:“就像許多人一樣,我一直反對將知識產權作為一種概念,特別是反對用知識產權來限制人們對運行日常生活的系統的理解。”科特曼說。
科特曼的一個歐洲朋友被稱為“donk_enby”(意指非雙性取向),是黑客行為主義復興的另一個主要人物。Donk對QAnon追隨者在社交媒體應用程序Parler上傳播的陰謀理論感到憤怒,該陰謀理論引發了抗議COVID-19健康措施的抗議活動。
繼11月在Cottle發表關于Parler數據泄漏的帖子后,Donk剖析了iOS版本的Parler應用程序,發現了一個糟糕的設計:每個帖子都有一個分配的編號,她可以使用程序在該編號上加1,然后依次下載每個帖子。
在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暴動之后,Donk分享了指向百萬個Parler視頻帖子的網址的鏈接,并要求其Twitter粉絲在發布視頻的國會騷亂者刪除視頻之前立刻下載它們作為證據。這個數據庫不僅包括視頻,還包括確切的位置和時間戳,使國會議員可以對暴力分子進行分類,而聯邦調查局也可以識別更多犯罪嫌疑人。
頗受極右翼人物歡迎的Parler在被Google和Amazon拋棄后一直努力保持在線狀態。Donk的舉動警告了Parler用戶,發布的視頻將未必能夠保持私密狀態,從而打消了卷土重來的企圖。
總之,與早期黑客主義時代相比,當下死灰復燃的黑客主義最大的變化是:黑客現在可以通過向相關公司報告安全漏洞或在網絡安全公司工作來合法地賺錢。
但是有些人認為所謂的漏洞賞金計劃,以及雇用黑客闖入系統以發現弱點(滲透測試),是公司掩蓋其“安全丑聞”的一種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