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的思考
責編：gltian ｜2024-10-08 13:37:20遠望智庫高級研究員 趙國安
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隨著社會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數字化的快速發展，網絡間諜、網絡破壞和網絡顛覆等網絡安全威脅和風險與日俱增，并快速向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和國防等領域傳導滲透。網絡安全在國家發展中的地位和作用越來越突出，越來越重要，成為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的重中之重，加速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既是網絡強國建設的重要內容，也是新時代國家安全發展、高質量發展的迫切需要和重要保障。
一、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的重要性
網絡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確保國家網絡空間安全對新時代國家安全發展、高質量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一是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是網絡強國建設的重要內容。網絡安全是網絡強國的重要標志，沒有網絡安全的國家就稱不上網絡強國。近年來，我國對網絡強國建設高度重視。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發展數字經濟，建設網絡強國，搶抓全球新一輪產業競爭制高點，促進實體經濟加快轉型升級。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強調，堅持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顯而易見，隨著網絡強國建設步伐的越來越快，相應地必然同步對構建一體化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提出迫切要求。
二是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是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大舉措。國家安全是國家的頭等大事，沒有國家安全就沒有社會的繁榮進步和人民的安居樂業。隨著時代的發展，國家安全與發展內涵和外延不斷拓展。當前我國國家安全內涵和外延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要豐富，時空領域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要寬廣，網絡安全威脅與風險就是在這一時代背景下出現的又一重大國家安全隱患。據被稱為網絡安全首席知識官的《安全內參》7月份報道，2024年以來全球網絡安全威脅態勢依然不容樂觀，網絡攻擊事件從未間斷，且攻擊的頻率和嚴重程度呈指數級增加，眾多組織遭到了勒索軟件、數據竊取和隱私泄密的攻擊威脅，網絡安全威脅形勢十分嚴峻。同時，由于信息化在社會生活和經濟發展中的極端重要性、廣泛性和普遍性，網絡安全威脅造成危害和災難也是巨大的。因此，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既是一體化國家安全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大舉措。
三是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是推進新質生產力同新質戰斗力高效融合、雙向拉動的重要抓手。網絡空間是新質作戰空間，也是孕育生成新質戰斗力、新質生產力的新空間，是新質戰斗力和新質生產力的增長極，是典型的新質生產力和新質戰斗力高效融合、雙向拉動的空間，是戰爭進程和經濟發展中信息要素、數據資源的共同載體，具有“一體兩面”“一屋兩用”的多重功能屬性。面對全球日益頻繁的網絡安全事件，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既是實現生成新質戰斗力和培育新質生產力、發展和催生數字經濟的重大實踐，也是推動新質戰斗力同新質生產力高效融合、雙向拉動的重要抓手。
四是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是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建設的必然要求。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鞏固提高一體化的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網絡強國建設既是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形成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的強大支撐和重要保障，是實施制造強國、交通強國、工業強國、科技強國等強國戰略的重要基礎，網絡出現問題對各行各業的工作都將產生重大影響。如今年7月19日由網絡安全公司CrowdStrike一個有缺陷軟件更新引起的藍屏死機(BSOD)循環，立刻導致全球微軟Windows系統出現前所未有的災難性重大事件，全世界5000多個航班被取消，銀行業務暫停，醫療服務中斷，零售交易受阻，造成的經濟損失和心理恐慌難以估計。隨著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推進和對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的需求，必然要求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
五是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是打贏未來戰爭、搶占軍事制高點的迫切需要。未來信息化、智能化作戰，網絡空間既是作戰空間，也是新質作戰武器、新質作戰力量，它對武器作戰效能的發揮具有決定和關鍵作用。網絡空間制權將成為繼制海權、制空權、制天權后又一對戰爭進程和勝負起重要作用的因素。從作戰OODA的發現、判斷、決策、行動循環理論看，未來戰爭每一個環節都離不開網絡的支撐，每一個過程都將在網絡空間進行，離開了網絡一切都將成為無源之水，網絡空間將成為名副其實的作戰賦能器和新質戰斗力。近日，美網絡力量協會（AUSCF）聯合創始人丹尼爾·范·瓦格寧（Daniel Van Wagenen）和Minerva網絡技術公司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吉姆·歐文（Kim Irving）聯合撰文提出：“技術和數字景觀的快速發展從根本上改變了戰爭的性質。網絡已成為與陸、海、空、天一樣的第五大作戰域。隨著網絡威脅的復雜性和頻率不斷上升，美國必須調整其防御態勢，以正面應對這些挑戰?！啊本W絡作戰已成為現代沖突的一個關鍵組成部分?！啊眰鹘y的軍事架構無法應對網絡威脅帶來的獨特挑戰，需要一支獨特和獨立的網絡部隊?！懊绹鴮W者的這些觀點值得重視，同時也啟發我們：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空間體系和能力，確保網絡空間安全可靠和運行穩定，是打贏未來戰爭、搶占軍事制高點的迫切需要。
二、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的總體要求
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必須以國家安全戰略為指導，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堅持面向未來，平戰一體，資源共享，力量融合，多方共建，形成滿足國家安全與發展，經濟建設與國防建設需要的、強大的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
一是一體化的國家網絡安全態勢感知預警能力。沒有意識到風險是最大的風險。網絡空間無影無形，網絡攻擊無聲無息?？床灰?，摸不著，最具隱蔽性、潛伏性。安置一個漏洞、設計一個后門，可以在幾年后或更長時間在遠程喚醒、激活、啟動，給對方帶來措手不及、防不勝防的毀滅性打擊。必須加強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態勢感知預警體系和能力建設，完善網絡安全監測、通報預警機制，形成全天候全方位全時段的網絡安全風險態勢感知能力，制敵于未萌，防患于未然。
二是一體化的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安全保障體系和能力。國家信息基礎設施是國家網絡體系建設的基石和支撐，確保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安全十分重要。必須加強資源整合，突出重點環節，避免重復、分散和行業壟斷，合理布局基礎設施，統一使用標準安全產品，強化共建共享，集中優勢力量，聚焦各行各業關鍵信息基礎設施安全；加強信息基礎設施安全防護保障體系建設，完善法律法規和標準規范，全面提升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安全保障能力水平，構建一體化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安全保障體系。
三是一體化的國家網絡安全防御和威懾能力。加強網絡安全核心技術聯合攻關，持續開展高級網絡攻防等關鍵技術研究；實施國家基礎網絡安全保障能力提升工程，常態化組織開展國家網絡攻防演練、競賽等，將有優勢有實力的民營企業，納入國防動員管理體系；培育全民的網絡安全意識；由國家網信主管部門牽頭，建立和完善網絡監管機制，瞄準世界網絡安全發展的新趨勢，出現的新情況，暴露的新問題，加強檢查監督和指導，定期開展網絡安全形勢分析評估，全面提升網絡安全事件分析以及應急響應與快速恢復能力；形成與網絡強國相適應的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防御和威懾能力。
四是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產業生態體系和能力。網絡安全催生數字經濟，既為數字經濟發展開辟了廣闊空間，推動數字產業能級的新躍升。同時，網絡安全又反過來依賴于數字產業的發展和先進數字產品的保障。必須面向未來國家戰略需求，培育壯大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網絡安全等新興數字產業，加快通信設備、核心電子元器件、關鍵軟件等產業布局，通過建立新型研發機構、組建產學研聯盟等形式，加強戰略、技術、標準、市場、人才等聯合協作，強化協同和聯合攻關，形成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產業生態體系和能力，為國家網絡安全持續發展提供穩定的產業基礎。
三、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的主要舉措
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是一項長期的戰略任務，也是一項技術含量高、系統復雜、涉及因素多、協調難度大的體系工程。必須遵循網絡強國建設的目標和要求，著眼提升大國博弈綜合競爭力，扎實推進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
一是加強網絡安全體系建設戰略統籌。網絡安全是影響國家安全與發展、關系廣大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重大問題。同時，隨著科技的發展，網絡空間正成為大國博弈的重要空間，是一個國家展示綜合實力的又一重大領域。網絡強國已成為軍事強國、科技強國、交通強國和數字強國的重要標志和關鍵支撐。無論是從網絡安全威脅可能帶來的潛在影響、產生的嚴重后果，還是從網絡攻擊行動的范疇、戰線的規?？?，網絡安全建設都不僅是一個戰術問題，更是一個戰略問題，必須從國家安全發展戰略的高度去統籌，從國家經濟、國防建設發展的全局去擘劃，科學構建并加速推進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建設。
二是強化網絡意識，提高網絡素養，樹立網絡人民戰爭觀念。網絡既是博弈空間、作戰空間，更是武器，具有攻擊能力、打擊能力；是人人可用、人人會用、人人能用的武器。不分平時與戰時、白天與黑夜、軍人與平民，全天候、全時域可以發起進攻。未來，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網絡游擊戰”必然成為一種新的作戰樣式。8月29日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4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近11億人（10．9967億人），較2023年12月增長742萬人，互聯網普及率達78%。互聯網基礎資源不斷豐富，截至今年6月，我國域名總數已達3187萬個，其中國家級頂級域名“．CN”1956萬個，占域名總數的61．4%，國家級頂級域名保有量連續十年位居全球第一。必須強化國民的網絡意識，在培育網絡素養、網絡技能和正確的網絡觀念的同時，強化網絡管理、管控，將網絡教育培訓融入國防教育、國防動員體系，共同筑牢網絡安全防線；樹立全民網絡人民戰爭觀念，發揮中國人民的聰明才智，將一切網絡安全威脅和隱患淹沒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三是打造國家網絡戰略科技力量。網絡空間是名副其實的高科技領域，是大國博弈的要地、高地和核心競爭力，也是未來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必須堅持科技自立自強，融合軍地優勢資源，積極探索軍地院校、科研單位、大型網絡安全企業建立聯合實驗室和聯教聯訓中心，構建一流的、一體化的網絡安全學科和實驗室體系，錨定網絡安全關鍵技術開展聯合攻關，著力突破一批關鍵核心信息“卡脖子”技術，打好網絡核心技術攻堅戰；網絡人才往往是時代最頂尖的精英人才，網絡攻防的競爭歸根結底是人才的競爭，網絡安全要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必須堅持人才是第一資源，要加快國家網絡領域戰略科技力量建設，培養造就戰略科學家、一流科技領軍人才和創新團隊，著力打造國家網絡戰略科技力量；努力構建一體化的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網絡人才體系，確保擁有一流的網絡科技人才隊伍。
四是組建網絡安全產學研用聯盟。網絡安全牽一發而動全身。網絡安全的發展不僅將帶動網絡科技的進步，而且將促進網絡信息產品、網絡信息系統的發展，形成網絡信息產品供應鏈、創新鏈、產業鏈發展生態，既是新興產業，也是未來產業。有專家估計，中國網絡安全市場規模增速遠高于全球水平，若按照全球平均水平來測算，我國網絡安全市場還有近一倍的增長空間，對應千億市場規模。同時，網絡安全產品具有創新要素關聯度高、疊代周期快、市場準入條件復雜等特點，針對這些特點和規律，政府、軍隊和行業領域應加強政策引導和扶持，聚焦現實需求和重點領域方向，組建網絡安全產學研用聯盟，支持聯盟牽頭企業主動參與國家科技攻關任務，發揮聯盟龍頭企業作用，帶動中小企業發展，形成與新興產業、未來產業創新發展相適應的新業態。
四、展望與思考
習近平總書記曾深刻指出：要站在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高度，加快推進網絡強國建設，向著網絡基礎設施基本普及、自主創新能力顯著增強、數字經濟全面發展、網絡安全保障有力、網絡攻防實力均衡的方向不斷前進。2024年7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中強調：“聚焦建設更高水平平安中國，健全國家安全體系，強化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增強維護國家安全能力，創新社會治理體制機制和手段，有效構建新安全格局?！薄氨仨毴尕瀼乜傮w國家安全觀，完善維護國家安全體制機制，實現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動，切實保障國家長治久安?！薄皹嫿搫痈咝У膰野踩雷o體系，推進國家安全科技賦能。”習總書記的重要指示和黨中央的這一歷史性決定，既是對新時代國家安全發展的總體部署和總要求，蘊含了國家安全發展的核心要義，也為構建一體化國家網絡安全體系和能力提供了遵循，指明了方向，是網絡安全工作的根本指導，必須在實踐中深刻領會，切實加以貫徹落實，為建設網絡強國和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提供堅實支撐。